马啸——艺术需要格

文/马啸

平时，喜欢逛拍卖行。

在那里见得最多的东西，大约就是“张大千”。

他是上世纪80年代中国艺术市场开启后最先进入并屡次赢得最高拍卖纪录的画家。有相当一段时间，他是不折不扣的中国艺术市场领跑者和晴雨表。

论功力、天赋、才情、名声、画价，他绝对是中国现代绘画史上数一数二的人物，但我每次看他的画，远远望去很诱人，走近一看便想离开。艺术，就是个奇怪的玩艺，若从事一般的事业，有了先天的禀赋、有了后天的功夫，再加上一点机遇，一切就会大功告成。

但这些，对于一个做艺术的人来讲，还只是个基本，后面还需一个更高的条件。这个条件，叫“格”。

有了格，重，会是厚重；轻，会是轻盈。没了格，重，会是笨重；轻，会轻薄。格的困难，就在于它看不见摸不着，因此无从把握，无法临摹，不可复制。你即使殚精竭虑，将有格之人的全部所作所为效仿一遍，也仍是无济于事。这就好比一个想成为作家的写手，如果不得法，即使废寝忘食、背下整部词典、熟记前人无数名篇、并且笔塚成山也无法实现梦想一样。格，不是智慧，而是学养、为人、心性，以及一些“无用”的因素的总合。生活于世间，有格之人常显笨拙，他们不精于周旋，也不擅算计，恐惧宏大场面，厌恶大包大揽，拒绝喧嚣和吵闹，甘愿被人忽视，宁肯无人问津……如果你奔着这样的目标去，那么离“格”便不远了……

但那时，你会逃跑。因为获得了“格”，你失去了许多东西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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